车·行·记

 

傍晚时分,深感闷在酒店一个白天实在没有前途,终于无法按奈心中那股出去兜风的冲动。打电话叫同事,他说他在洗澡,我说我可以等你洗完澡,他说你不用等我洗完澡,因为我没兴趣出去。崇拜,五体投地的崇拜那哥们,多少次我们拉他出去逛一圈,人家都是拒绝,人家宁愿选择天天蜗居在20平米的酒店一隅,也不愿出门半步,而且还是坐车出行……
想起最近网上流行的那句“执子之手……”,此时此刻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“子不走我走”。
太阳已经落下,但天光还算明亮。沿着前往Chicago Premium Outlets的路信马由缰——这条路非常顺,一路不用拐弯,直着开30分钟左右就到了。
道路两旁要么是荒郊野地,要么是灌木丛林,相当的原生态。路很宽,而且没车,我一个多月前此一次上路就是跑的这条路。从那以后到现在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不下10趟。盛夏时节的Naperville每天云卷云舒,傍晚时分更是争奇斗艳之时。车行至半路,天已经慢慢黑下来了。前方是一个高坡,由于光线黯淡,远远望去,此路直达云天。
日落后的云,峥嵘如巨石,嶙峋如山峦,狰狞如怪兽,凶险如深渊。黑夜正在向大地无情的压过来。现在的我竟然还和小时候一样,身临此境时,心底里总会有些恐惧。——人是群体动物,人多时觉得咱们工人有力量,当然天不怕地不怕,所以在北京不会有这种感觉;但是在人烟稀少的美国,孤身一人置身荒野,对于自然,不得不心生敬畏之情。人其实是很渺小的。渺沧海之一粟,羡长江之无穷啊。
平日里走这条路都是白天,阳光灿烂;现在是晚上,别有一番滋味。一时想到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条路开车,经由一些伤感。于是打定主意,要好好的总结一下在美国开车出行的经历。
刚到美国的第一个周末就和两个同事去了UIUC(University of Illinois @ Urbana-Champaign)。从Naperville到Champaign只有100多个mile,而且那次出行的主要目的是练车,熟悉美国高速路况,为下个周末的纽约之行做准备。当时我还不会开车,也不能开车,自己坐在后排可以尽情的拍一些照片(也是因为当时新鲜劲还没过)。那次对于美国高速最大的感觉就是“热闹”——车多、人多。各种各样叫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车,拖着各种各样的装备,包括房车、游艇、自行车等等。我们都在感叹,美国人太会享受生活了。
第二个周末是美国的memorial day,放一天假,加上周末总共3天。还是和那两个同事,他(她)们开车,我副驾,去了纽约。尽管路程长达850多mile,再加上中途吃饭、加油的距离得近900个mile,但是路其实很顺,大多路段很好走。就是同一条高速路,一直开到纽约,只是在不同的州叫不同的名字而已。沿途经过了好几个州,从Illinois出发,首先进入Indiana,然后横穿Ohio,然后进入Pennsylvania, 最后穿越一小段New Jersey之后就到了纽约。我们总结了一些有意思的发现:(1) Pennsylvania的环境最好(高速路两边全是国家森林公园),而且高速基本不收费;Indiana的路况最好,车速最高,收费也比较高;Ohio路况最不好,收费也不便宜。(2) 在Illinois,高速两边的休息区域叫Oasis,其他几个州叫Service Plaza或者Service Area;后来又发现Illinois的高速两边的Oasis是联通的,一条全封闭的天桥横跨高速,而其他经过的几个州没有这种情况。(3) Ohio的Service Area里面的食物最贵,而且最难吃,就连麦当劳的店员的衣服都脏兮兮的,而且目光呆滞;Pennsylvania的设施最好,因为这个州很有钱。(4) 高速两边经常见到被撞死的鹿或其他小动物(粗略算一下来回路上见到的死鹿不下100头)。去得路上大姐(十几年工作经验,近十年开车经验的同事)开车的时候,轧死了一只小兔子,她愧疚了一路。被撞死的鹿很肥,很嫩,可惜没法扛回来。据说在美国法律规定,在路上见了野生动物尽量避让,否则是犯罪;但如果实在让不开把它撞死了,你可以把撞死的动物带回家(宰了吃)。
去纽约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情就是警察。一路上看见了太多的警察。很多地方高速两个方向之间是一片灌木丛,灌木丛中间经常会有空地或者小路,警察们就藏在那里面。去得路上一开始司机们开车很Happy,车少路宽,一直超速行驶,后来我发现了一次警察,大家就小心一点了。后来发现所有的车都在超速,而且一般超10~20 mile,警察并不管,我们也就放心大胆的超了。但是发现警察之后还是会减减速的,不能不给人家面子。回来的路上,刚进Pennsylvania,大姐开车,限速65mile/h,她平均开到了85以上,偶尔高达95——一辆现代sonata,开到95mile也就是152.88768公里每小时!很疯狂啊~ 后来换了另外一哥们开车,快出Pennsylvania了,他也开的很快,平均80以上。突然我们发现隔离带里面一辆警车,可是再刹车已经来不及了。不出所料,那辆警车立刻打开警灯在我们后面跟了上来。那哥们知道自己麻烦来了,慢慢地把车停到路边,拿出驾照,双手放到方向盘上。我也摇下车窗,把双手放在警察能看见的位置。过了很久,警车门开了,下来一位女警察,走到我的车窗边,问谁开的车,知不知道刚才已经开到83mile/h了,把驾照拿出来。那哥们乖乖把驾照给了女警察,警察一看,看不懂。那哥们解释,他只有中国驾照,美国出差一段时间,现在是纽约回Chicago。女警察一听就笑了,问我们是住在北京吗。我们说是,她说去年北京的奥运会很好,我也赶紧吹嘘奥运会。女警察话锋一转,说technically讲,没有美国驾照是不能开车的,对于你们这种情况还是小心为妙。我们连说yes, thank you. 很幸运,我们没有被开ticket;如果开了的话,一个罚单就得几百刀,一个月的补助就没了一半。从这以后,那哥们在高速上就不敢很嚣张了。而我从那时起就养成一个习惯,时刻寻找警车,一旦发现警察的存在,立马规规矩矩的开车。其实美国人也是这么做的。

后来那两位同事还去了拉斯维加斯,坐飞机过去的,我没有去,没钱。听说他(她)们在拉斯维加斯租了一辆车,当天开车去科罗拉多大峡谷(几百个mile),晚上之前回拉斯维加斯;第二天又是如此。我不得不佩服他(她)们的疯狂。他们从拉斯维加斯回来的时候,在机场租了一辆车,就是我现在开的雪佛莱IMPALA。机场租车非常贵,因为机场的租车行是要叫保护费的,官方称呼叫特许经营费(Chartered Fee)。我们开了一周,然后在local给还了,然后续租这辆车,便宜了100多$。后来听很多中国同事说,其实在机场租了第二天就可以在local还,而不必真的租一周,能省更多钱。不得不佩服中国人的小聪明。
6月11号我考过了笔试,拿到了permit,然后就开始学车。那两位有驾照的同事教,幸亏同一个team的同事有两位资深司机。我考了三次才终于在6月31号把驾照拿到。
从6月下旬开始,因为那两个同事7月6号要走了,所以她们就开始了疯狂采购。我们也跟着一起采购。开车去Wisconsin的outlets,去Michigan的outlets。到那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地方东西会比较便宜,穷!这两个地方很穷,消费水平不高,而且税比较低,所以大多中国同事都建议我们去那里买东西。对于一些化妆品,只能去Oak Brook Shopping Mall去买。中产阶层很少去Outlets购物,那是穷人去的地方。而我们这些人,连人家的穷人都比不上……
这周末就打道回府了。还能再开5天车,还打算去一趟Oak Brook,同事要买东西。还打算去一趟费米实验室,今晚上才听说大名鼎鼎的Fermilab就在附近,查了一下地图竟然就在去Chicago Premium Outlets的那条路的旁边。不一定能进的去,在外边拍几张照片也行啊。